[西交大博士自杀,博士自杀西交大,西交大博士,西交大杨德宝,杨德宝西交大]西安交大博士杨宝德之死

2021-04-19 10:56

去年12月26日,西安交大博士杨宝德跳河自杀,杨宝德的女友李欣(化名)认为,杨宝德在读博士期间,周某经常安排他做PPT,打扫卫生,买东西……答应帮他联系出国,又未能兑现。

“出国无望,学术无果,这直接导致他产生了巨大的精神压力而作出了轻生的行为。”李欣说。但这种指控未获得证实。

为了解真相,中青在线记者采访了杨宝德身边的人,并于1月17日发表文章称,杨宝德在跟随了周姓导师之后,科研上陷入了停滞,生活上更是成为了导师的助理,洗车、拎包、陪导师逛超市,还要去导师家中安装窗帘。


杨宝德@视觉中国

以下为文章原文:

至少在去世前的某一刻,杨宝德相信,自己有一个光明的未来。

那时,导师答应送他出国留学,他兴奋地拨通了女友的电话。这位西安交通大学药理学博士生,同远在北京读博的女友吴梦商量:两人都申请公派去美国留学一年,等回国后他们就结婚。

然而,一周后的圣诞节,这位29岁的博士生走向了死亡。2017年12月25日下午,他独自从学校离开,没有带手机和钱包。当天夜晚,他在灞河溺亡,警方认定,没有证据表明系刑事案件。

对于杨宝德身边绝大多数亲友来说,一切发生得毫无征兆。

杨宝德是家中唯一一个大学生。他来自湖北农村,父母在外地打杂工,家中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。因为知道家里负担重,从读大学起,除了学费外,他基本没找家里要过钱。本科时,他还在宿舍开过小卖部,给人修过电脑,暑假做过销售。考上研究生后,同学在食堂碰见他,总是看见他吃3块5一碗的面条。

中考成绩优秀的他,放弃了公立高中,选择了一所免除学杂费的私立中学。在家人看来,这也导致他高考成绩不理想,只考上三本。

读本科时,他最重要的目标便是考研,去一个更好的学校。为此从大三下学期开始,他和女友每天在图书馆约会。

读研后,杨宝德将大部分精力转到科研上,他希望日后成为一名高校教师。硕士两年,他共发了3篇论文,其中一篇还是SCI论文。

研二时,杨宝德申请了硕转博。在没有博导资格的硕士导师推荐下,杨宝德博士期间换了导师,成为一位周姓教授的学生。记者查询西安交大学位论文发现,杨宝德是周教授指导的第一位博士生。

自从换了导师后,杨宝德的科研成果在很大程度上陷入停滞。读博一年半,他只发了一篇论文,而且用的还是硕士期间的实验成果。由于这篇论文的通讯作者并非周教授,并未达到毕业规定的要求。他曾跟女友提起,下个学期,博士生中期考核将至,必须要拿出一些前期研究成果。

在科研无果之际,他曾对之前的硕士生导师发长短信,“自从转了导师,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,本来性格并不开朗的我开始变得沉默抑郁。本来就不善于与人打交道的我开始变得恨不得每天谁也不见。我不会拒绝人,基本上老师让我干的所有的合理的不合理的事我都去干了。对于科研我抓不住重点,总在取舍之间摇摆不定。我喜欢帮助人,基本别人开口了需要帮忙的不需要帮忙的我都帮了,这导致我很大一部分时间在做无用功。得到的是我自己的事一事无成。”

在这条长短信中,他甚至提及自己曾想过轻生。这可能是他对外发出的唯一一个明确的求救讯号。他说道,自己对不起硕导,每次看见硕导和他的车,都会躲着走。

但在他的手机里,家人没有找到导师的回复。

3个月后,杨宝德走向了死亡。他的父母见到儿子的尸体后,哭得瘫软倒地。陪同前来的亲戚感叹,“他们从人上人又跌到了最下面。”

在西安交大医学部,有本科生上过周教授的专业课后,评价其“学术专业能力值得肯定”“挺幽默”“喜欢我们夸她”。

有药理学系毕业生告诉记者,系里有的老师和学生在生活上交往较少,有的老师和学生交往密切,周教授属于后者。

张寒曾是杨宝德的硕士同班同学,也是他的好哥们儿。张寒发现,自从转博后,约杨宝德吃饭经常约不上了。好友常挂在嘴边的是“得和导师吃饭”。让张寒有些诧异的是,这种频率“异常地高”。

杨宝德酒量很小,二两白酒就醉。但在导师的饭局上,他有时必须得喝酒。室友曾见过他晚上醉醺醺地回到宿舍。

在微信上,周教授有一个学生群,叫作“粉丝群”。在群里,她曾对一个硕士生说,“老师要重点培养你,把你培养成我的博士,也好替我挡酒。”

除了陪吃饭、挡酒以外,中国青年报·中青在线记者获得的聊天记录显示,周教授对杨宝德明确提及或暗示的要求还包括:浇花、打扫办公室、拎包、拿水、去停车场接她、陪她逛超市、陪她去家中装窗帘等。

博士生一年级下学期,周教授提出一个想法让杨宝德考虑——给自己熟人的女儿做家教。她在短信中说,“我觉得你现在没有什么太忙的事,一周如果给她辅导3次,每次2个小时,100元/次,这样对你来说轻松也能挣些钱补贴一下。”

去年5月至8月,吴梦来到西安陪伴男友。她记得很清楚,每周二和周四的晚上,男友会骑着电动车出门,去高新区给那个高中生上门辅导。被辅导的孩子晚上8点放学,补习两个小时,杨宝德再骑上40分钟电动车,回来常是半夜。每周六,辅导则在博导的办公室进行。暑假后,家教补习终于结束。

杨宝德的家人回忆,有一天早上9点多,他给杨宝德打电话得知,这个村里学历最高的年轻人,正在导师家做卫生,等会还得把车擦一擦。

家人有些难以置信,杨宝德却淡淡地说,“没多大点事,也不止我一个人。”

在家人面前,他从来只报喜不报忧。转博之后,家人发现的唯一变化是,杨宝德往家里打电话的次数少了很多,打过去后往往说得也很简短。而好友张寒记得,转博后,他看上去变化并不大,“只是脸上的笑容变少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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